第八章 云涌贰
“天狗？绝不可能！！！家师曾说过那畜生与阴元老儿还有阳元子已被菩提井尘封百年，莫说出来作乱，怕是如今早已被炼化的魂飞魄散，你休要胡说！”言文昌听了陈冲的话怒不可揭，情绪激动的浑身颤抖，指着陈冲怒吼道。
“冲儿不敢胡言啊，国师大人！冲儿不敢胡言啊！父亲、皇上！你们放过我吧！冲儿真的不敢胡言啊！！”陈冲痛哭流涕，还不住的磕头，拼命的解释着。
伏羲仁看言文昌和陈元伯都对陈冲的话若有所思之时，有意替陈冲解围，缓解一下这莫名紧张的气氛，便向门口侍卫说道：“宣他进殿。”
话音刚落，一银盔战甲本该威风八面的将领却急急忙忙的冲入殿内，‘扑通’一声跪在人前，开口说到：“启禀圣上，国师。卑职乃御卫军驻古砀山统领巴穆图，今日戌时初刻，卑职所统领的御卫军本该正常换防，可过了许久也不见所换防之部回来报到。卑职心存疑惑，便派副统领率本部所有精锐，一干人等上山找寻他们的踪迹。谁成想……”说着说着这长相刚毅的将帅竟哭了出来，这一哭把陈冲给吓住了，毕竟人家巴将军是真哭……“谁成想，没过多久，我那副统领兄弟竟化作血燕飞来传信于卑职……卑职料想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擅作主张，这才前来禀报请国师与圣上定夺！”
“什么？血燕传书？这么说来你那副统领所率的部队怕是……”伏羲仁神情凝重的感慨道。
伏羲一却是一脸不解，“父皇，何为血燕传书？”
还不等伏羲仁作答，言文昌率先回到：“血燕传书是元灵者魂飞魄散前将自己的元灵化作一只血燕，这只血燕带着死者生前所见到的最后一副景象和一段话传给别的元灵者。因为是元灵形态，所以血燕不能被旁人阻拦，只能被收信人获取。只是想使用出这血燕传书，最少也得是进入真元小阶的元灵者，而且此人想必也已经离世，这样的高手在光武城城边究竟怎么死的……那血燕现在在何处？”言文昌迫不及待的问到。
那将领赶忙从怀中掏出血燕，那燕子在巴穆图掌中“啾啾”乱叫，挣扎着拍打翅膀，可无论如何也飞不起来，因为血液所化作的翅膀已经开始溶化。
血燕的讯息最多只能被两人查阅，陈元伯和言文昌食指对着血燕的脑袋，闭目查阅。
幽暗的古砀山间几乎没有亮光，黑暗中，那副统领看到的……是……满山的黑影！！
‘来者不善，且人数众多，恐宫中生变！望巴将军提早布防！我的老母妻儿，就托付给巴将军照顾了！’这就是那副统领留的最后的画面和最后的言语。陈元伯与言文昌睁开眼，那血燕顿时化作一滩血水，腥味扑鼻而来。
伏羲仁不是元灵者也就索性没看，只见两人都恢复了常态，急忙问道：“国师，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元伯额头愁云密布，“恐我那陈冲孩儿所言不虚，真的有人对你这皇帝的宝座图谋不轨啊！”陈元伯说到。
陈冲此时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又连磕几个头，说到：“父亲明鉴！父亲明鉴啊！冲儿不敢胡言啊，父亲放过孩儿吧！！”
“哼”陈元伯对陈冲失望透顶，也不愿多做理会。
跪着的巴穆图看着血燕所化作的一滩血水，情知自己那兄弟已经魂飞魄散，铿锵大汉掩面而泣就不太像话，此时更是嚎啕大哭。他是可怜自己的兄弟化作血燕传讯与自己，为了国家社稷，以大局为重，自己没敢看交给言文昌和陈元伯看了，连遗言都没有听到……想他两人从军多年，情同手足，忽然间一个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巴穆图岂有不悲伤之理？不过他也心有不甘，问到：“敢问国师，不知卑职那兄弟有没有什么话嘱咐于卑职？”
陈元伯正欲开口告知那副统领请求巴穆图照顾他的老母与妻儿，言文昌插话道：“巴将军，你喝酒了吧？”
巴穆图内心一颤，他从军多年，自然是明白军中喝酒乃是大忌，况且还是当班之时。但今日本是中秋佳节团圆夜，他所率的部队不巧于今日当班。都是大老爷们，有的刚刚成家，也有的已经年过四旬，家中都有亲人老小，故而一个个思家心切，巴穆图自己又何尝不是，他又何尝不能体会这帮弟兄们的心思呢？于是，他在不耽误军务的情况下一人赏了半壶美酒让弟兄们过过瘾。这本也是人之常情，相信国师能理解。既然如今国师发觉主动问起，自己也只得承认。
“回禀国师，今日中秋，弟兄们思家心切，卑职为了稳定军心，一人的确赏了不足半壶，但不曾影响军务，卑职情知有错，甘愿受罚，请国师与圣上责罚。”
其实此事说大也能大，说小也能小。军中明令禁酒，又是当班之时所饮，的确有些过头。可将士们也是人，替你皇家守卫古砀山兢兢业业，中秋节都吃不上一顿像样的团圆饭，本就无其他过错，况且现在似有危难当头，正是收拢人心的时机，训斥几句，最多罢了官，以做警示。伏羲仁心中有了定夺，还没开口，言文昌又抢先一步发话：“你明知军中饮酒是重罪，还明知故犯。身为领军之人玩忽职守，致使光武城陷入危机，来人呐！给我拖去断头台斩首示众！”
“诺”
门口两名持刀侍卫闪身而入，架起巴穆图就要拖走。
陈元伯赶忙出言劝阻：“言老头，你也太过心狠手辣了吧！人家将士再怎么说也是在守护你们的安危，你怎能说杀就杀了呢？！”
“你懂个屁！你不入官场，不懂这监官督军之道。这帮莽夫只懂喝酒玩乐，若不是发有赏钱，谁愿替皇家卖命？如今更是因为喝酒耽误了军务，不杀鸡儆猴好好惩戒一番，他们不还翻了天了？你说是不是皇帝？”言文昌把问题扔给伏羲仁。
“国师的话固然有道理，但朕以为这巴穆图虽有过，可罪不致死，国师训斥几句罢了他的官便是。”
“哼，你们伏羲家净出些软弱无能之辈！若不是你羸弱不堪，你屁股底下的皇帝宝座又怎么招惹虎狼垂涎！不要再说了！推出去！”言文昌对伏羲仁毫不客气。
听到这话伏羲仁心底何等的委屈？先皇临走时这老妖精就活着，先皇将伏羲仁托孤于言文昌，因为先皇深知言文昌的底细，情知这老妖精虽然胡作非为，但绝不会有篡逆之心。伏羲仁自幼饱读诗书，也曾想干出一番伟业。谁料言文昌为了替伏羲仁稳固皇权，竟然密谋害死了伏羲仁的胞弟伏羲攸，继而把持朝政，使得伏羲仁做了个有名无实的皇帝。这些年用兵设官，言文昌均要事事过问点头裁决，他自己又何尝不觉得苦闷？但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
巴穆图见国师执意要杀自己，自己的兄弟们又身陷不测，便一击振退了侍卫，掏出腰中佩剑横于自己脖颈前，这大汉一把抹掉脸颊残留的泪水，说到：“卑职有过，卑职甘愿受罚。卑职只想知道我那可怜的兄弟是否有话跟卑职说，只要国师告诉卑职，不劳他人动手，卑职愿就地自裁！”
倒也是个耿直刚烈之人，陈元伯和伏羲仁此时内心都有所惋惜。
可再看言文昌此刻，震！怒！不！已！
此时再看，他的模样竟变得与陈元伯对关山、关水动手时的模样无二，唯一的区别是毛发尽显赤红之色。
“自裁！好大的胆子！小小军统竟敢以下犯上，抗命不尊！你还配不上自裁这等殊荣，既然想死，那老夫便成全你！至于你那兄弟，他说他可是急着想见你呢！”言文昌一掌拍到巴穆图的胸口，一瞬间！巴穆图化作一团灰烬，只剩下巴穆图刚刚拿的佩剑砸于地面，以证明眼前这一幕确实发生过……
还不由得旁人惊恐，只听得光华殿后方牡丹台上传来阵阵疾呼，“天狗啊~~~”“天狗食月啦！！！”